渊生珠

你点一下下这里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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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夜扣柴门响,顾思依旧是三春。
南柯几惊迷蝶梦,枕下犹有余香存。
这里顾南枕,幸会。
——
半吊子辣鸡咸鱼文手,非常杂食,日常往冷圈里冲,冷圈一热就跑。

顾惜朝/恐怖屋/诡秘/穹顶/元白/张译/起点相关

最近在搞自家的可爱oc

学业繁忙,目前更新随缘。开的坑一定会填完的!信我!

致力于维护he的良好生态环境。
——
接约稿,如果有的话请私信我。
不接急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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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罗伦萨的诗人

过来看这里的一群西幻大佬!

我是最菜的那个otz

诡丽幻谭:

(西幻,文组年练“欧风三十题”备选文稿)




文/渊生珠@渊生珠 




从佛罗伦萨的乌菲兹宫出发,过维琪奥桥,向南走五十米,左拐进入一条小巷子,直走走到尽头,有一家小酒馆。壁炉亮着温暖的火光,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几乎没有任何声音,墙上的装饰复古典雅,小声聊天喝酒的人们优雅又温和。酒馆的老板热情好客,他会给来这里的每一位客人介绍这里的历史——这是祖传的酒馆,历经过数百年的时光,多少艺术家成名前曾在这里高谈阔论,寻找灵感。




而在话题的最后,他会问你,


——你听说过佛罗伦萨的诗人吗?




诗人先生名叫塞缪尔,姓氏已无从考察,但那必然是个听上去优雅而高贵的贵族姓氏。是的,所有人都这么认为。




他有着贵族中常见的苍白皮肤,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贵气天成。银灰色的短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,罕见的深紫色眼睛淡漠高贵。他常常来到酒馆,点上一杯白兰地,然后在角落里细细酌饮,于天明前离去,不与任何人交谈。




佛罗伦萨没有一个熟悉他的人。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,猜想他的血管中大概也流淌着贵族们高贵的蓝血,因此才不屑与他们这些普通人多加交流。只是这些猜测和议论一天天的消失了,塞缪尔依旧冷漠不语,但是再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是贵族——有哪一个贵族会愿意喝最廉价的麦酒呢?




在初秋的那一个晚上,塞缪尔于午夜时分来到酒馆,出乎意料地点回了以他现在的身价并不再合适的白兰地。当时的酒馆老板——现在这位老板的祖爷爷——十分意外,在塞缪尔坐回他常坐的那个角落后主动上前攀谈,而塞缪尔竟然也没有如以往一般冷漠相对,同表现出兴趣的老板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。




塞缪尔是最为标准的贵族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,从小就被送去学习他该学的东西——像是政治,经商,诸如此类。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真正想学什么,而他的意见实际上也并不重要。




在那个时候,艺术并不被人们视为一个正经的职业,一条生活的出路。在大多数人眼中,只有天赋极高、天生就是艺术家料子的人,才能以此谋生。它可以作为闲暇时的爱好,却绝对不可能作为一项应该被正式对待的工作。




可他爱着艺术。他爱诗,那其中有着世间的一切美好,诗人的生命留在诗句里,生根发芽,活过数千年,再在每一个看见诗句的人心上开出花。人们在花中看见诗人的灵魂,看见他的沉默与思考,奔放与热烈。




那是冰冷的数字所没有的美感,它自由而浪漫,诚挚而动人。




于是他反抗了父亲的安排,离家出走,来到了佛罗伦萨,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。 




当时养尊处优、享尽特权的他不知道的是,在艺术面前,人人平等。佛罗伦萨多的是出不了头的艺术家们,离开了家中经济支持的他,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少区别。




他信心满满地去考美术学院,却失败落榜。贵族与生俱来的高傲让他们不肯向任何人低头,哪怕是自己的父亲。塞缪尔不愿就此回家,在他的心里,这无异于向他的父亲认输。




他留在了佛罗伦萨。为了生存,塞缪尔开始接受雇佣。他帮人们写低俗又无聊的情诗,帮那些贵族们编出一首又一首烂俗的所谓家族史诗。庸俗的大众追捧他,真正的高雅人士对他嗤之以鼻,哪怕他们在成名前也写过不少俗气却在下层人士中流行的文字。




塞缪尔的笔下逐渐失去了灵感。他开始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些词藻华丽却空洞乏味的词句,再精妙的艺术品也无法激起他脑海中的灵感火花。原本流光溢彩的紫色眸子失去了光彩,他在狭小黑暗的出租屋里无数次地把手稿砸到墙上,然后蹲下身子死死握着笔抱住头。




但他没有哭。贵族不应当轻易哭泣,那会让他像个为生活奔波劳累的庸俗妇人。贵族不屑去向他人求助,不屑与普通人沟通。他依旧每天穿的整整齐齐,扎起自己的银发,然后在午夜去酒馆里沉默地点上一杯酒,不与任何人攀谈。而他点的酒越来越廉价,味道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。




他终于意识到,佛罗伦萨这个城市有那么多才华横溢的人,而他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。他热爱着诗,可也许并不一定要亲自写诗,他可以只是欣赏,也可以雇佣别人去写他想要的诗句。他不适合当一个诗人,又或者说,在他的眼里,他笔下写出来的那些东西无异于在侮辱“诗”这个字。




令他绝望的不是贫穷,而是因为他在侮辱诞生他灵魂的东西。他的灵魂属于诗。在此之前,他再难过都没有丢弃手中的笔,而现在,他也许该严肃考虑是否得放下它了。




于是他来到了酒馆,决定在喝完这杯酒的时间里仔细思考。




酒馆老板问塞缪尔现在是否已经考虑好了自己的决定。诗人先生洒脱一笑,风度翩翩地朝老板举杯示意。他告诉老板他想好了,天亮后就回家,放弃自己的梦想。




年迈的老板叹息了一声——在他的眼里,眼前的塞缪尔就像古老东方箴言中扑火的飞蛾。对诗的热爱是这个孩子发自灵魂的本能,而本能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?




酒馆老板不再多言。窗外天色已明,塞缪尔优雅地放下酒杯,向老板点头致意,起身走出了他曾于此度过无数个夜晚的酒馆。




可在离开酒馆的大门那一刻,他抬起了头,


——他以前从没有在酒馆留到早晨再离开过,如果有哪怕那么一次,他都不会为眼前的情景而感到震撼。




璀璨的金色朝霞大片大片渲染了整个天空,红日喷薄而出,晕开一圈热烈的橙红色。声声鸟鸣传来,这座城市在晨光中苏醒。路上相遇的人们谈论着诗与文学,色彩与线条,争论着各自的观点,思想的火花在灵魂的碰撞中绽放。




这里是艺术之都——佛罗伦萨。




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。佛罗伦萨不是在黑暗的出租屋中孤独的日日夜夜,不是学院里循规蹈矩的成批复制品,而是明亮天穹下绽放的艺术之光;佛罗伦萨重要的不是大教堂内精美的艺术品,不是高傲而孤独的艺术创作,重要的是聚集在这里,才华洋溢的人们。他们的思想碰撞,他们的灵魂融合,于天穹之上挥洒出鲜艳明丽的色彩。




他终于真正地来到了佛罗伦萨。




要不人们怎么说诗人的思想大多跳脱呢。酒馆老板知道塞缪尔会为放弃梦想而后悔,也并不打算劝告,却没想到他能后悔的那么快。




诗人先生没有离开佛罗伦萨,依旧受雇佣写着庸俗大众们喜爱的诗。但他不再沉默,不再高傲,贵族的痕迹自他身上抹去,只有良好的教养才能依稀看出一些旧日的痕迹。他主动与人攀谈,思想的交流一日日释放出他的灵感,受雇佣写诗从而掌握的经验与技巧成为了他宝贵的财富。他从遥不可及的云端之上走入人间,穿梭在佛罗伦萨的大街小巷里,描绘世间万相。




他以前在词汇上构筑思想,如今词汇却服从于他的思想。




塞缪尔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奋笔疾书,优美的词句裹挟着他的思想自笔尖流淌,手稿被丢的满屋都是。他不眠不休,肆意在纸上挥洒着他的灵感。




佛罗伦萨冬日的出租屋里很冷,可他的生命之火却燃烧的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其实他身为贵族的身体从小就弱,这样颠沛的生活,他的身体早就快支撑不下去了。塞缪尔明白他现在回家去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,但他的梦想也将被掐断在黎明前,他不想这样。




飞蛾扑火最终死于火焰。他既诞生于诗,死于诗又何妨?




他在春天来临的时候完成了他这一生最好的诗。那时他的名字已经为众人所知,他终于放下了手中从未放下的笔,他知道明天房东会来,那时他会看见桌上的诗稿,然后遵从他的遗愿将诗发表。




佛罗伦萨的诗人死在了晨曦到来的那一刻。他以一位贵族的身份而生,以一位艺术家的身份而死。他离开了世界,生命与灵魂却留在了诗句里,生根发芽,活过数千年,在每一个人看见它的人的心上开出一朵花。人们在花中看见诗人的灵魂,看见他的沉默与思考,奔放与热烈。




那朵花有着晨间鸟鸣,有着云间朝霞,有着他所见过的世间一切美好与温暖。




他在他的诗中永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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